暮从山

野生在校鸽子王(bu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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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不忆

  春夏交替,又是一个雨季,时光在秒针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中被分割成两半,然而她已经没有了伫足于观赏橙黄橘绿的闲心。

  霓虹灯在每一个夜晚和散落的乐声混杂在月色的清辉之中,形形色色的人群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来来往往,就像游戏小说中的路人甲,他们只是漫长时光中连尘埃也算不上的浅雾,但是她此时却有些痴狂的观察着每一个人。

  渐渐灰白的瞳孔怪异的放大缩小,仿佛要将每一个身影深深刻进眼底。

  看不到了……

  看不到了……

  她分不清是什么在不停的喃喃,是医生黑白分明的、一张轻轻的诊断书吗?还是那颗渴望着释放呐喊的内心努力宣泄着不甘?

  奔腾不息的江水前,滚着泥沙的浪花像是永远感受不到挫折,一遍又一遍冲向大坝,汹涌澎湃的水花面前,将每一个人都映衬的那么渺小。

  她呆呆的站了很久,很久。

  久到想起还在学生时代因为生的好看,眼睛明亮清澈,又是从城里来的而备受排挤,每天画满了涂鸦的笔记本,永远不知道粘着什么东西的椅子,时不时感受男生用着鄙夷的目光。那是一种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嫉妒与恨意。她不明白,什么时候,在乌鸦中的天鹅也会有罪。

  久到熬过了那段时光,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为可以逃离这一切,结识了第一个朋友以为那段阴暗的时光会被岁月磨平时,她忘却了,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,是会失明的。

  长睫轻轻颤动了两下,饱满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,瞬间在唇角荡漾开一抹咸涩。

  她第一次抱住了自己,让冰冷的江水没过了洁白的裙子。

  ……

  不知过了多久,病房里几乎被白纱包裹成木乃伊的女孩苏醒了过来。

   窗台外的夹缝里不知何时生长开一枝鲜嫩的迎春花,在细细密密的春雨中缓缓的,却极富有生机的摇曳着。

  “我……是谁?”

  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,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,身体接近毫无知觉的空虚。

  “带我走,带我走!求求你!带我走!”

 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让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。傅憬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,却在看见她自杀时无法做到冷眼旁观,就像此刻,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的请求。

  傅憬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照顾一个四肢瘫痪且双目失明的病人,她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——婄意。婄意不忆,方得所愿。

  “婄意,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好不好?”自从接婄意回家,傅憬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,尽力为了配合她的身子每日熬粥给她养胃。

  这时婄意醒来之后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,她任由傅憬将自己抬上小轿车,然后不知在自己的身体下窸窸窣窣做了些什么,应当是束缚带吧,她这样想,反正自己这样的无用,也没什么值得索取的。

  在前往餐厅的路上,路人的低声讨论从未停止,婄意不知道,自己现在只能穿着宽大的衣裤,萎缩干瘦的四肢深深凹陷,赘肉和胀气叠起的肚子却仿佛怀了足月的胎儿。

  扁平下垂的玉足一直随意掉落在地面,一只在踏板不断抖动,溢满了黄/色的niao袋更是直接挂在小臂旁侧格外引人注目。

  简单的吃了些水蒸蛋,婄意的唇角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张开,日益退化的咬肌不足以支撑她继续进食。

  不知何时,餐厅外的风铃被吹起,像是什么奇怪的魔咒,婄意身体突然痉挛起来,意识逐渐溃散在指针停滞的那一瞬间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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